短篇《此去经年》

帅猛 · 发表于 2015-3-4 07:21:36

               此去经年
                                                作者：帅小莫
青春仿佛是一个被拧紧了发条的转盘，一旦开始就会不停的转动，光怪陆离的界面下不断的上演着美好的遇见，浪漫的相知最后遗憾的错过，周而复始却千篇一律。
如果不曾遇见，我还会不会再某一个时刻去想起你……
如果不曾遇见，你还会不会在我想你的时候，想我……
如果……
当夏天再次来临，偶然看到马路旁边的便利店的老人迈着蹒跚步子跟在老式冰柜后面，许诺总会问自己一些奇怪的问题，就好像是头顶火热的太阳一样，让人感到一种言不由衷的烦闷。回忆总是那样的美好，却带着无以名状的残忍，就好像是很多年前的那个午后，一个人淋了一场的雨，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往事不断的膨胀，生根发芽，努力的长出了鲜活的枝桠。
如同是一部年代久远的电影，昏暗的灯光下许诺突兀的看到当时的自己被老师安排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刚刚被分到一个新的集体，所有的同学都在极其亢奋的状态下分享着自己的过去，这些稚气未脱的男孩子还有女孩子们十分迫切的想要得到别人的肯定和赞赏，哪怕是一个略带期待的表情，他们小小的欲望就会得到一种空前的满足。在那样一个晚上，教室里弥漫着荷尔蒙的激情碰撞。事实上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而且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用生命的年华去演绎着不尽相同的片段，直到有一天被导演重新编排、剪接，最后做成一部部外表奢华内心惨白的口水剧，时间长了也会散发着一种腐烂的气息，让人百般厌恶。
桌边的咖啡冷凉之后变得索然无味，住校的第一个夜晚让所有的同学变得局促不安，舍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他们也许会想家，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雨后的夜晚。阳台十分宽敞，除了堆积在角落里的垃圾还能放开一把椅子，北方的九月渐渐地退去了滚烫的气息，晚上吹在脸上很是舒服，六楼的位置正好可以把大半个校园的景致尽收眼底，傍晚还是十分兴奋的校园，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格外的萧条，带着一种肃穆的色彩，就像班主任在宣布班级一日常规时的面孔，让人看后要敬而远之。按照刚刚颁布的一日常规，就寝的信号发出之后，就要保证全体学生进入休眠状态，目前还没有人敢以身试法，在宿管老师不厌其烦的严厉督促下，宿舍的人都睡得心安理得。
因为惦记着被遗忘在教室窗台上的水仙花，许诺起了一个大早，新发的校服有点不太合体，裤腰松松垮垮的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裤脚几乎能盖住整个脚面，走出宿舍大门，许诺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跟校园中那些忙碌的清洁工没有什么两样，如果给他一条扫把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骑上去，默念一句咒语开始飞行。
幸好上帝没有作弄人的习惯，让许诺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从宿舍楼走到教学楼前，其间他还穿过一个草坪，露水打湿了肥嘟嘟的裤脚，冰冰的感觉顺着脚踝向上蔓延，让依稀有点倦意的许诺瞬间清醒过来，不禁暗叹一句：“好个凉快秋！”
“真是该死！”在楼道的拐角处，许诺停住了自己的脚步，远远地他看见在教室的门口站着一个体态有些婀娜的女孩，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女孩坐在自己左手正前方第五个位置，教室板块中的黄金地段，可以充分的享受老师的关爱。而自己的位置恰恰相反，跟她构成了鲜明的对比。
“嗨！”错愕的对峙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倒是女孩先开口了：“你也是这个班级的吧，我叫刘思雅！”
“恩！”红着脸躲开对方的目光，许诺侧过身去，走到教室的门前，跟他料想的一样，教室的门前有“铁将军”看守，略带一丝懊恼，许诺用力的踹了一下门，一声闷响在空荡荡的走廊回荡，好像是在抗议许诺的不礼貌。
不但没有阻拦，站在一旁的刘思雅突然笑起来，“你穿校服的样子真的很搞笑！”
“是吗？”一大清早的就遭到一个女孩子的冷嘲热讽，许诺感到自己的血压在不断攀升，当他透过自己眼前凌乱的发丝看到自己脏兮兮的裤脚，也只好作罢，因为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这样不合身的校服穿起来的确有点好笑，“你怎么不穿校服！”
“关你什么事呀，小弟弟！”在刘思雅看来，一个如此墨守成规的大男孩，跟女孩子说起话来都会脸红，他一定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你大清早的过来，不会仅仅为了就是踹一脚新的教室门吧！”
“关你什么事？小妹妹！”许诺回敬的恰到好处。
“我想知道，不如你告诉我，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如果你也是来预习新课程的话，就应该学学他们？”顺着刘思雅手指的方向，许诺看到远处的篮球架下三三两两的同学在忘情的看书。
“不理你了！”
“你……你干什么！”
   在刘思雅诧异的表情下，许诺退倒栏杆边上，猛然向前冲过去，双脚用力蹬住门板，伸手抓住门框，这是他第一次爬教室的门，经过几次努力，已是满头大汗的许诺终于成功的钻过门上面的窗子，跨坐在门框上面，许诺顿时有了会当临绝顶的快感。从门框上摔下来的时候肥嘟嘟的衣服被一个钉子挂住，以至于许诺几乎是扑倒在地上。
隔着门板传来肉体接触地面的声音，刘思雅听得真真切切，她脸上坏坏的笑容僵住了，赶忙从裤兜里摸出前门的钥匙。
“真是倒霉，第一天值日就遇到这样的情况！”刘思雅心中苦叫连天。
慌里慌张的推开门，她看到许诺正一瘸一拐的努力穿过拥挤的过道里向教室后头走去，最后面的窗台上摆放着一盆水仙花，正沐浴在一片金黄之中，透过洁净的窗子，温柔的光芒被均匀的涂抹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桌面上淡淡的灰尘活跃在新鲜的空气里，清晰可见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冷冷的看了一眼表情十分委屈的刘思雅，许诺捧起那盘水仙花，再次一瘸一拐的走出教室，被钉子刮破的校服像是一对展开的翅膀，再配合上他奇异的动作，完全就是一部搞笑的木偶剧，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刘思雅的心里酸酸的。
《二》
时光机器在一点点的苍老，破旧的齿轮咬合的时候会发出惨淡的声音，如同一首亘古不变的童谣，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尽管有的时候你会去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听，像是一不小心，但结果却千差万别。
莫小小已经在注意很久了，从军训开始的第一天，一直到现在，每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刘思雅都会用仅有的时间跑到操场的最东边的便利店买上两个香草口味的冰激凌，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男孩的面前。
男孩的左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一双拐杖慵懒的靠着男孩的身后的合欢树，正是枝繁叶茂的季节，据说这一棵合欢树是隔壁学校一起成长起来的，根系发达，树叶翠绿，再搭配上时隐时现的粉红色的花朵，十分惹人注目，就像一直坐在树下的男孩。
合欢树花美，形似绒球，清香迷人：
树叶奇特，日出而开，日落而合，给人一种友好的感觉。
在莫小小看来，现在树下的两个人并不像合欢树一样的美好，刘思雅初中的时候跟自己在一起，现在又住在相邻的宿舍，所以在仅有的几天的交集中，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关于刘思雅的传闻被莫小小爆出，当然也包括刘思雅最不想去面对的那些过去。最让莫小小受不了的就是现在刘思雅摇身一变以一种乖乖女的姿态出现在男孩的面前。
和很多女孩子一样，训练的空隙中，莫小小十分小心的盘腿坐在草地上，她一再控制自己不去看对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至于身边的姐妹们究竟在谈论着什么，她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你怎么又来了！”看到那双熟悉的白球鞋，细长的眉毛努力的向上一掀，迎着有点刺眼的阳光，许诺合上手里的书，中午的阳光明媚的要死，铺天盖地的投射下来万丈光芒，头顶的树枝调皮的晃动了一下，一朵粉红的花慢慢的飘落下来，落在刘思雅乌黑的长发上。
“我来给你到道歉！”
“你又没做错什么！”
“那你怎么不肯接我的冰激凌”
“我不喜欢，所以不接!”许诺有点不耐烦，打开手中的书胡乱的翻看几页，他喜欢村上春树还有海子，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他不喜欢有人把自己看成一个废人，就连买一个冰激凌都要帮忙。
站在对面的刘思雅没有说话，时间一长，冰激凌开始融化，就好像是一个因为孤单而哭泣的孩子，在临近崩溃的边缘，努力的抬起头，用高贵的姿态去面对一切，于是眼泪开始逆流成河，不多不少刚好灌满整个心房，苦苦的，咸咸的，原来有的时候眼泪可以这样流被泪水腌过之后的心脏，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教官黑着脸吹响了集合哨，莫小小孤傲的笑着，像是打了一场胜仗的将军，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走到树下，轻轻的扯了扯依旧发呆的刘思雅。
“对不起！”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口，透过浓密的枝叶投射下来的光满凌乱了两人的表情，几乎头也没抬，刘思雅很随意的把融化掉的冰激凌丢进了垃圾桶，已经第三次这样做，她的动作已经变得熟练而优雅，以至于许诺仿佛还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清香。
对于习惯了寂寞的人，幸福就像是在睡梦中盛开的花朵，还没有来得及睁开双眼，鲜艳的花朵就已经凋谢。有的时候，有点人注定会一直孤单。
三
莫小小把洗衣液倒进盆子里，用力的揉出很多泡沫，正巧碰见刘思雅从卫生间中走出来，她冲完手，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
“你是不是喜欢许诺？”
“不是呀！”突然被问到这样一个铭感的问题，刘思雅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坚决的否定。
“没有最好，但是你最好打消喜欢他的念头！”莫小小不知道是不是搭错了神经，说起话来尖酸刻薄，像是一个月经不调的老巫婆，丝毫不顾忌老同学的情面。
“你凭什么管我，你说不能就不能了是吗？我还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了，怎么了！”本以为做出让步，莫小小会就此罢手，但是她发现自己天真的可怜。
  公共洗刷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姐妹，白天那些无聊的八卦她们早就听腻了，见两个人争吵，纷纷围过来探个究竟。
“刘思雅，我警告你，你没有资格去喜欢他！”说着莫小小把手从洗衣盆里抽出来，冲着刘思雅用力的甩了一下，泡沫飞溅，沾到了刘思的睡衣上。
“莫小小，你太过分了！”
气急败坏的刘思雅黛眉微颦，双手忍不住的颤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又不想跟莫小小与理据争，只好一把推开莫小小跑进宿舍，身后飘来一阵刺耳的嘲笑声。躺在床上，刘思雅翻来覆去睡不着，莫小小那种得意忘形的笑变成了她一整夜的梦。
四
   许诺腿上的伤恢复的还算可以，在期中考试的时候已经能摆脱拐杖了，每次到考试中间休息的时候，厕所的客容量就会暴增，憋屈了一个半小时的同学都想在第一时间释放自己体内压抑的神经，好不容易挤到小便池前，许诺松开自己的腰带。
“听说了没有，前一段时间，咱班女生宿舍楼里两姐妹反目成仇了！”旁边一个短发男孩嘴里叼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
“你怎么才知道？”另外一个男孩接过话茬，一脸的不屑一顾。
“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其中一个女孩在初中的时候可是小太妹，抽烟喝酒，样样精通，更给力的是她曾经在外面兼职做那个……”说话的人邪恶的笑了一下，冲着小便池用力的挺了挺腰，才心满意足的深吸一口气。
身后的几个男生心领神会的笑着，许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是甚至感觉现在班里的男生坏坏的，灵魂上有一点肮脏，不过现在一切已经没有关系了。考试的成绩公布出来，许诺的名次靠前，算作是对于优等生的特殊照顾，班主任把许诺的位置向前提了整整五排，意在让他脱离坏学生的泥潭。这样一个位置刚好就在刘思雅的右手边，仅仅隔了一个经常交通拥堵的过道。
作文课上，有点谢顶的老教师叫起许诺，作为每次语文成绩都能取得不错成绩的许诺，应当得到表情，他甚至要把许诺的作文当做范本，并且让他亲自在课堂上朗读，这是他多年从教的一个习惯，可是对于不怎么善于表达自己的许诺却是第一次，被后面的同学用铅笔捅了一下，许诺才慢慢的站起来，他红着脸竟然讲不出话来，教室里越是安静，他越是着急，他甚至只听见自己焦急的心跳声，语文老师非常失望，叹着气扶了扶老花镜。
“老师，我来替他读。”
  不由分说，刘思雅站起来一把夺过许诺手中皱巴巴的作文纸，她饱含感情的读完了这一篇文章。稍微停顿了一下，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作文纸还回来的时候，上面附有一张便条，“放学等我！”她的字体如同人一样的清秀。就好像是一道圣旨一样，不容抗拒，但是在接下里的时间，许诺显得有点焦躁不安，这毕竟是第一次女孩子主动约自己。
暖暖的夕阳透过玻璃窗斜斜的切进教室，恰到好处的照到老教师的半个脸上，于是跟整个教室一起，一半沐浴在这一片金黄，到处洋溢着喜庆的色彩，另一半却沦陷到万劫不复的阴郁中，一时间无法找到出路。终于挨到了放学的时间，确定没有人会发现自己有异常，他才鬼鬼祟祟的走出教室，校园的道路上变得人迹罕至，他们却始终保持一人的距离，远远地看去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我们去吃夜宵吧！”不得许诺回答，刘思雅就已经向门外走去，无奈之下只有选择跟随。
学校外面的一条街道上全部是卖小吃的，他们选择了一个人少的地摊，小摊的老板十分热情，刘思雅很随意的坐下来，并且大大方方的拍了拍身边的凳子，许诺有点不放心，四下打量一番，才坐下来。
刘思雅从桌底下拿起一瓶啤酒，轻车熟路的打开，推倒许诺的面前，然后又拿起瓶起子。
“我不会喝酒！”许诺把啤酒推过去。
“你是不是男人！”刘思雅埋汰了一句，继续打开啤酒，顺便倒出一杯，昏暗的灯光下，劣质的杯子中，啤酒跟空气混合在一起，向上泛着泡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努力的向上挣扎。
“我……”
“男人不喝酒，白来世上走！”刘思雅一脸的不屑一顾，心里却美滋滋的。
“那我就做一个不喝酒的男人！”许诺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双手把住杯子，暖暖的感觉从手心蔓延：“今天为什么帮我！”
“谁帮你了，我只是想证明给老家伙看，我不比你差！”
“你怎么会喝酒！”许诺刻意的转移话题，在他的眼里，酒这种东西只能男人才可以喝，而且生理课上讲过的，青春期不宜饮酒，尤其是女孩子。
像是故意在跟许诺作对，刘思雅抓起酒杯一饮而尽，样子相当的潇洒，惹得邻桌几个大同学坏坏的吹起了流氓哨。一个人喝酒永远都是一种煎熬，刘思雅想尽快的摆脱这种煎熬于是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喝。
“他们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许诺拿起一串油乎乎的鱿鱼，刚到嘴边又放下来。
刘思雅冷笑着，面色微红，“你在说什么？”
“你喝多了！”许诺努力的转过头去，不再看整个世界。
刘思雅摇摇晃晃的往回走，俩人依旧保持一人的距离，晚风吹来冷冷的，许诺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犹豫了很久却没有脱下来，走在前面的刘思雅突然蹲下来。
“你没事吧！”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那种感觉前所未有，让他流连忘返却又不知所措。
突然刘思雅一把抱住他，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第一次跟女孩子紧密接触，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许诺的大脑一片空白，用尽全力推开她，许诺抿了抿苍白的嘴唇，“看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你真的相信！”
“对不起！”
“别TMD给我说这三个字！”刘思雅吼得有些竭斯底里，在前一秒她甚至还在相信眼前的男生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是这一次她输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巴掌掴在了许诺的脸上。
许诺捂住脸侧身走开，幸福，来的太容易就会变得不堪一击，他甚至没有来得及跟对方说一声“谢谢”和“我喜欢你”。
傻傻的把手举起来又放下，她甚至发现整个世界在不停的转动，气势汹汹的从身边呼啸而过，不留一丝的痕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穿过自己的身体，刘思雅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扎了一个洞的气球一样，瞬间没有了力气，软软的蹲在地上，泪水是永远都拧不紧的水龙头，忽快忽慢的涌出来，远处依旧是一片繁华的景象，街道旁路灯的光芒连成一片，不断的把一个人背影淡化，延伸一直成为一个模糊不堪的点，永远的消失在深邃的眸里。
五
你许给我的幸福是一场美丽的海市蜃楼，我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触摸到的却是结结实实的伤。
这一夜，许诺彻彻底底的失眠了，翻来覆去的像是在烙煎饼，铁床发出“咯吱咯吱”的惨叫，他遗精了，梦里的女主角竟然是她，偷偷的换条干净的内裤，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睁眼一直等到天亮。
之后的日子平静的看不到一丝的波澜。像是两个人都在刻意的躲避什么，很多次想问的那个问题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回去。那种欲言又止的感觉就好像是感冒之后，卡在喉咙里面的一块黏痰一样，不管你再怎么努力的咳，都无法咳出来，一直停留在某一个部位，让你浑身不自在。
两个人偶尔会一起吃饭，偶尔会一起逛街，偶尔会因为某一个数学题争个喋喋不休，但是始终会保持一人的距离，这种距离刚刚好，不远不近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的世界里发生的一切，望眼欲穿而又如此的真实。
遥不可及的事情，总是会提醒你在梦中醒来的时候，去奋力的挣扎，去努力的向往。
第一次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赴约，许诺看到的是一张有些苍白的面孔，就像是大病初愈一样，让他忍不住的想去关心。
“陪我去药店吧！”对于许诺，刘思雅总是雷厉风行，牢牢地抓住对方的手腕，完全是角色互换。
这是一家门面很大的中药店，刘思雅做起事来是那样的熟练，许诺受不了这里怪怪的味道，努力的抽了一下鼻子，想尽快离开。面色红润的老中医留着古板的胡须，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小伙子，你是思雅的什么人！”
“老伯伯，这是我表哥！”一边挽住许诺的手臂，刘思雅十分高傲的抬起头。
老中医友好的点头，“小伙子，你可要好好的照顾你这个表妹，不许让她生气，要不然的话，老伯我不会轻饶你的！”
大脑瞬间的短路，奇怪的表情配合上奇怪的话，让许诺更加的想要逃离。
回去的路上，许诺提着一大包煎好的中药，刘思在一旁肆无忌惮的抱着一大团棉花糖，“干嘛要吃那么多的中药！”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刘思雅停下脚步，学着大人的摸样，踮起脚尖在许诺蓬松的头发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记住以后跟女孩子一起出来的时候，要走在女孩子的左边，天冷的时候要主动把衣服让给女孩子穿，还有就是不可以晚上的时候把女孩子一个人丢在大街上！还有……”
“你交代那么多干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许诺很熟练的勾起手指在刘思雅的鼻梁上轻轻的刮了一下。
“那好，我在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刘思雅变得十分严肃，拉起许诺的手，两人在慢慢的靠近。
“是谁对你说，我可以那样！”一直埋在心里的秘密即将被揭晓，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某块区域死灰复燃一般，变得生机勃勃。
“莫小小呀！”于是严肃的气氛被定格，然后被冲洗成一张古老的照片，永远的保存下来，久经岁月的洗礼，变得一片模糊。
《六》
突兀的季节，想要寻找什么，却发现包裹了一层层外衣的世界变成了一把灰，被风吹过之后，荡然无存。
周一的心情有点沉重，无奈的收拾起放荡不羁的心灵，课堂的内容开始变得索然无味，而导致这一切的主要原因仅仅是左前方的第五个位置变得空荡荡，一整天都没有人愿意去打理一下上面那一层淡淡的灰尘。
“思雅，你去哪里了？”自习课上，许诺一遍一遍的写着着一句话，然后在揉成一团，周而复始的下去，一直等到放学。
“莫小小！”拥挤的人流中许诺终于鼓起勇气叫住了刘思雅的昔日好友，或许也只有她能知道刘思雅的消息。
校门外的那个小吃店生意日渐冷淡，之前的时候他会跟在刘思雅的屁股后面光顾这里，熟练的从桌子下面拿出两瓶啤酒，打开后推一瓶给莫小小。
“刘思雅出国了，她刚出生的时候就被检查出有心包囊肿，她的爸爸在英国给她找了最好的大夫跟学校！”莫小小早就知道许诺会找到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酒瓶推开：“女孩子是不喝酒的，你不知道吗，男孩子喝酒也容易变坏的！”
  许诺干干的笑了一下，到处一杯酒一饮而尽，“你之前大势宣传的那件事是真的吗？”
  “我……”莫小小低下头看着脚上廉价的白球鞋，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我跟她从小生活在一起，可是她什么都比我强，家里有钱，学习又好，我不要被她压在下面抬不起头！”
“所以你就撒谎，对吗？”许诺的手在颤抖，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对女孩子发火。
  “我就是不想让她离你太近，我害怕这一次她还会跟我抢！”莫小小有些委屈的看着怒气冲冲的许诺，“因为我也喜欢你！”
  许诺感到一时间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没再说话，脱下自己的外衣小心翼翼的披在莫小小的身上，这一次老板说是免单，因为明天他就要关门大吉。
《七》
磨灭不了的记忆长河中，我孤单而又落寞的生活在你的倒影中……
一个人的夜晚学会了思念，情到深处就会有意无意的触摸到深埋在心底的一道伤痕，淡淡的就好像是一直鲜活的刺猬不停的上蹿下跳。刺痛的部位一点点的溃烂最后变成一滩烂肉，于是每一个人的生命不再有交集。
说好了再见，就是再也不见，毋庸置疑，墨守成规。
体育课永远是男孩子和女孩子最喜欢的课程，自由活动的时候，男孩子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充分的展示自己的阳刚之气，纵然是筋疲力尽，声嘶力竭。女孩子最愿意做的是在青绿色的草坪上忘情的呼吸，带着一丝微笑跟幻想，青春如此美好。
跟其他男生不一样的是，许诺依旧喜欢安静的坐在合欢树下，手边是那本翻看了很多遍的书，初夏的时节，密密麻麻的花朵开满了枝桠，色彩斑斓，豪情万丈，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个女孩从操场的最东头的便利店买上两个香草口味的冰激凌，一个给他，一个给自己。然后抬起头，天空依旧蔚蓝，看不到一丝的杂色，嘴角忍不住的轻轻上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草味道。
最美的年华遇见最好的人，然后拥有了最难舍的回忆，人生也许会有以后，渐渐的以后就没有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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